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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传销书:我的传销日记(十五和十六章)逃跑

第十五章 逃跑(反传销网整理)   第十天   听其他老板说今天是我们进来的第十天了,但从来没见过像我们这样顽固不化,跟牛筋一样的人。但他们也说过即使是牛筋他们也有办法并且也要把我…

第十五章 逃跑(反传销网整理)

  第十天

  听其他老板说今天是我们进来的第十天了,但从来没见过像我们这样顽固不化,跟牛筋一样的人。但他们也说过即使是牛筋他们也有办法并且也要把我们给扳直了。在他们看来这也许是种挑战,更多的可能是刺激,或一种能力的体现。不过无论它是什么,但对于这里的人它就是一种咖啡因,没有它生活就会变得无趣,没有它他们就会沉沦。蒋文涛那边有四五个老板轮流劝说,我这边主要还是何中伟跟陈文娟。不过有了昨天的经历,我什么都看得很清楚了。我不会再刻意伪装自己,因为我也知道,即使伪装也是没有用的。我正寻求各种逃跑的机遇,所以何中伟在耳边说的那些话我根本就不听,因为这对我完全是一种折磨,一种精神上的折磨。如果我的意志稍微薄弱一些,我想我定会不管任何的牵挂,直接往楼下跳下去。所以何中伟说什么我并不听,把头拧过一边,何中伟就对着我的耳朵说。不过我倒是佩服我自己,不用手,我的耳朵自己就滤掉了何中伟的声音。而我只专注在我衣角的纹路为什么裁的不是直的,为什么我的指甲会自己长长,为什么我看不到空气中的分子。

  何中伟像是不耐烦了,大声对我吼起来,陈文娟怕影响到蒋文涛就让何中伟带我到男寝去。我以前没见过何中伟这样子,现在肯定是露出真面目了。不过我的耳朵早就起茧,他吼他的,我并不在意。我就看李珅军在地上铺泡沫垫,一个一个地粘接起来,最后有一个竟放错了。我就告诉他说:“拼错了,那个图案放这边的。”

  李珅军一看竟还真拼错了,就又摆正来,但突然想到什么,就严肃地对我说到:“帅哥,何老板在跟你说话呢,而你竟在帮我拼泡沫垫?你到底有没有听啊?”其实对于陈兵家这个李珅军我还是有些好感,因为他当过兵,自然给人一种正义感和安全感,所以他说出这些话,我倒是觉得是不符合他的身份。又加上何中伟一直在旁边说,看到他那样子我就真的忍不住笑了出来。那李珅军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但一会又把笑容收了回去,厉声训斥我:“你还敢笑,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人。人家在跟你说话你就要看着人家,你连听都不听人家的,你还有脸面笑。”我就也不笑了,看着地上沉默着。何中伟好像很生气,也不想说了,陈文娟就过来劝我。陈文娟说的是家族性爆发,又说一人吃苦全家不饿,意思就是让我为家里人都上一套产品。我听得实在是累了,就随口说到:“要上我也只会上一套。”

  听我这么一说,何中伟觉得有戏,就再接再厉继续厉声吼到:“要上就上三套,帮你爸爸妈妈的都上上。”

  “我不上三套,最多只上一套。”

  “你给我上三套,就上三套!”何中伟吼道。 陈文娟就在一旁说着多上几套的好处。我不想跟他们多说,就沉默下来,任他们一唱一和。后来陈文娟好像有事就开门出去了,居然没有把门关紧,风一吹门就半开着。而何中伟又恰好走到我前面去了,这可是个机会。我透过窗户的玻璃看到门外有一个男老板的身影,后来那男老板进到隔壁厅房里去了,门外没有人了——我站起来就往门外疾走,何中伟没反应过来,李珅军扔下手中的铺垫,大声吼到:“站住!”不亏是军人的气魄,我给怔住了,血液急速涌入到头脑里,一阵发热。顿时我又恢复过来,正准备继续往前走,但走廊上探出一个男老板的人头。原来还有老板在走廊外面做饭,听到喊声就探出头来看。我立马向左调头,准备进入隔壁的厅房里。

  “你去哪里?”李珅军继续吼道。

  “我去跟他们打牌!”我准备推门进去,装作不想理他的样子。

  “你给我回来!何老板在跟你说话,你是什么态度?”

  我走回去,依旧坐下。何中伟好像也吓到了,已经不说什么了。其他老板听到喊声,也都跑出来看,问发生了什么事。之后陈文娟就回来,耐心跟我说着其中的缘由。不过我没听进去,刚才李珅军的吼声彻底惊醒了我,他们的面目我也看得更清楚了。况且自己的重要证件及银行卡也都早就藏在自己的身上,在包里的虽也有些重要的东西,但都可以重新添置的。如今最缺的就是一次机会,一次能够出去的机会。我曾听一位信仰基督教的友人说过:在世界上有神的存在,每当你遇到困难时,只要向神祈祷,神就会来到你的身边拯救你。在此之前我不敢苟同,而如今我只有寄托在此之上。于是我就祈祷,祈祷奇迹的出现。顿时,自己突然舒展开来,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后背支撑着自己,使自己有一种安全感。这时我才真正理解信仰的意义。信仰其实就是一种力量,也是人们的灵魂。一旦失去了它也就等于失去了生存的动力;而一旦缺少了它我们就会行尸走肉。

  果然,中午的时候童大鹏突然提出要带我出去散散心——奇迹出现了。跟我们一同出去的有陈文娟跟蒋新星。这位蒋老板是个大学生,戴一副眼睛,斯斯文文;而陈文娟又是女的;至于童大鹏他是陈兵家的老板,以前在守山部队里呆过,但我跟他玩的也算比较好,所以都不是负担。我们四个人便出来,到门口竟碰到陈兵。陈兵就说要跟我们一起去。顿时,整颗心都跳起来,感觉有些害怕。因为陈兵向来都是以领导的身份被下面的老板膜拜着,自然就有威慑力。我虽然知道这一点,但心里还是怯弱,所以在遇到好机会之前是不敢跑的。我们沿着巷子一路走,却不见几个人,偶尔看到一个,居然是之前见过的领导,我装作没看到继续往前走。因为有以前的教训,怕他们又把我带到另外一个家,所以也不敢怠慢,时刻观察是否有逃跑的好机会。后来我们便要进入一个树林,在入口处有一户人家,门口坐了几个人在聊天,我心跳到嗓子眼了。当走近一看,都是一些妇女跟老人,没有男人,站在路边的是一个抱着婴儿的妇女。以我的速度,也只能跑过去抱住这个抱着婴儿的妇女的大腿。不过如果这样,在拉扯中那婴儿肯定会出事。但如果不这么做,我们就要进入树林了,到时人就更少了。我在犹豫,站在那不动了。陈兵以为我害怕进树林,就说:“没事,帅哥。我们又不可能吃了你。这都是大白天的,我们能把你怎么样呢!”接着就递给我一根香烟。其实我不抽烟,但也接着,就抽起来。到最后我还是放弃了这个机会,就被他们推拉着带进了树林。

  当我们经过一片土地跟几个树林,童大鹏就告诉我,说这里便是阿房宫,我们正站在它的心脏里面。我环顾四周,都是树木,竟没有一点遗迹。陈兵就告诉我说,以前的美女帅哥们如果有不开心的事,只要在这里哭一阵或大吼几声,心情便会好起来。还说一个人如果承受的太多就会崩溃,所以要定量地释放自己的压力——像这样子出来走走,向着树林大喊几声,便是释放自己的最好方式。我知道,如果我把心中的怒火跟压力释放了,我就再没有力量来逃跑了,所以我断不可上他的当。于是就装出开心的样子,说能出来散心,心情就好多了,也就没什么压力了。陈兵就很放心,过了没多久,就说有点事,叫童大鹏带我在这里再呆一会,自己就往前面走去。我见前面好想是一条路,陈兵往右边拐弯,我想那定是一条贯穿树林的路,陈兵家定也是在那个方向。也许我们等下就要从这边回去,像这样了无人烟的地方,逃跑怕是没有希望。童大鹏就叫我坐在一块石头上,自己就蹲在一旁跟我聊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蒋新星跟陈文娟就站在两边的路上,堵住我逃跑的方向。我折断一根枯木,摆弄着爬过来的一根毛虫,耳朵听到车子的声音。凭声音判断,只要朝我们的前方走,也就是陈兵走去的反方向,经过一片树林就是大马路。况且声音来得这么大,估计这片树林也就几十米。过了一会,就看到一辆三轮车从陈兵去的方向开来,又朝前方开过去。虽只看到一眼,但听那声音知道那车是进入大马路了。再看那车的速度,到进入大马路的时间,不难可以得出,这里距离大马路只有70米左右。以我的奔跑速度,要是他们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应该是有希望的。我就突然站起来,童大鹏以为我要逃跑,也赶紧站起来,蒋老板跟陈文娟也警备起来。我朝我们来的方向望,说听到有人在说话。童大鹏他们赶紧走到来时的路上,说是几个过路的。我便又坐下,过了一会又站起来,童大鹏又跟着站起来,焦急的看着我。而我只拿根枯木在玩耍,也没有要逃的意思。就这样,直到第三次,童大鹏也不跟着站起来了,而蒋新星已坐在一个石头上脱下鞋子在摆弄,陈文娟更是在跟谁打电话——他们已经完全放松警惕。我见地上有块石头就捡起来放在手里玩,面向着刚才三轮车经过的那条路,后脚在蓄力。

  我知道,如果这次不成功,以前自己所赢得的信任将付诸东流,但如果不逃跑,这又是上天赐给的机会,万一错过了,谁都救不了自己。于是打定决心,在心里暗骂:再不跑自己就是孙子。脚上的力量便一点一滴积累起来,最后对自己喊了一声‘跑’,就向前面冲出去。我只听到呼呼的风声——还有后面追赶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童大鹏已经到跟前了。我大喊一声,把手中的石头扔向童大鹏,然后继续往前跑,但童大鹏又追上来,我急忙跳进旁边的树林,沿着坑道跑。童大鹏纵身一跳,全身扑过来,我被扑倒在地。我挣扎着爬起来,继续往前跑,但童大鹏一手抓住我的衣服,蒋新星他们也赶上来了——我被抓住了。我赶忙抱住身旁的一棵树,思绪在头脑里急转,就哭了出来,说:“我家里真的不让我做这一行,你们不能逼我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吧!”我哭着,但发现眼泪竟流不出来,我急了就想到家中死去的小胖(小胖是跟了我多年的一条狗),眼泪竟也挤了几滴出来。

  那童大鹏仍是非常激动,说话时气喘吁吁的:“帅哥,本来我可以把你按到地上的,但我没有这样做,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其实我也不想难为你,但是如果你没看懂行业,你以后看到你的推荐人风风光光回去,你定会怪我当初没有留住你,但那时已经晚了……”后面童大鹏说什么我就听不清楚了,不过我仍死死地抱住那棵树。我看到陈文娟正着急的打着电话,我心里很慌,脸面上也觉得过不去。不过对于童大鹏,我有些不敢面对,心里觉得有些愧疚,也不知道刚才的石头有没有砸到他,不过看他脸上并没有伤痕,那他应该是避开了。

  后来何中伟跟另外几位老板过来了,童大鹏就让何中伟来劝我。何中伟像是突然又和蔼起来,说这件事大家也不会放在心上,回去之后只当作没发生过。我见附近都是稠密的树林,基本上都没见有过路者,如果他们要在这里对我做些什么,凭他们那么多的人,就算把我埋在这里也没人知道。于是我就松开手,何中伟把我搀起来,叫我拍干净身上的泥土。我没拍,希望在回去的路上,有人能看出些端倪,好为我报警。之后何中伟搀在左边,李珅军搭在右边,陈文娟跟另外一位老板走在前面,后面是童大鹏跟蒋新星,我们便一起往回走了。回去的路上本希望能遇上些许的人,但仅是聊聊的几个,都是离得比较远的。于是心里后悔当初竟把握错了机会,如果奔向抱婴儿的妇女那就不知道现在怎样了。不一会就到家了,见陈兵不在,心里稍微安慰一些。蒋晴晴就拉着我去打牌,并不曾提起刚才的事。蒋文涛一直望着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不可能有机会告诉他的。

  晚上的时候陈兵终于回来了,我心跳的很厉害,但他没提早上的事,却笑着问我其他的事。后来又问到我是否把自己的重要证件都交给了我的推荐人,我就说都交给了何中伟了。他便问我到底交了什么。我只用‘银行卡之类的’敷衍过去,不过我猜陈兵心里也是有底的,何中伟肯定也告诉过他;但只要他不提其他的证件我就不用都交出去了。陈兵也没提其他的证件,倒是问我卡里有多少钱。我知道这已经超出隐私的范围了,但因为有早上的那件事,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就说有800。陈兵不相信,摆弄着前面的杯子,过了一会就说:“我怎么知道帅哥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不会骗你的,我这个人一向来不会骗人,更何况才800块钱,我骗你也没什么用,是吧!”我壮着胆子说到。

  陈兵仍是不信,就说了:“要想知道帅哥到底有没有说谎,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你把卡号密码写在这上面,我们改天去查一下,如果真有800块,那帅哥就没有说谎,如果没有的话,那说明帅哥还是不相信我们!”说着陈兵就递过来笔和纸在我面前。我看着他递过来的笔和纸,知道如果我上了他的当,给了他密码,那里面的钱我就不敢保证还在不在了。不过最重要的是里面根本就没钱,如果给了他密码自己就失去所有的信任,可能他们还会索要其他的重要证件了。后来转念一想:反正他们也不相信自己,给了肯定是不再相信我了,而不给倒是可以制造上面有钱的假象。于是就坚决地说到:“这是我的隐私,你没有权利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帅哥说来说去还是不相信我们,怕我们搞走里面的钱是吧?我看帅哥还是没怎么看懂行业!”

  “不管你怎么说,这是我的隐私,我不能告诉你们。”

  陈兵见我不松口,就也作罢,只说‘帅哥根本就没看懂行业’之类的话。不过我并不理会,仍旧坚持自己的看法。后来就有老板端了洗脸水过来,伺候我洗脸睡觉了。

  

第十六章 收网

  十天零一天

  我不知道今天是第几天,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时间对我好像已经失去概念了,我唯一清楚的就是——如果我看不懂行业就永远也走不了,也就是如果不拿钱出来买产品,自己就要在这里一直关下去了。

  不过我现在倒是知道他们说的‘理财’的概念了,那就是吃得差、喝得少、用的劣,其目的就是省钱,能多养我们几天,以最小的投资达到最大的收获。我的目的跟他们不同,理财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所要做的就是把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尽快塞进肚里,消化掉变成体力,所以吃饭时我就不客气了。领导刚说开饭,不到两分钟我就消化完自己的那碗饭,然后眼睛直直地盯着其他老板的碗里。后来就有老板过来跟我说了,说吃饭的时候不要吃得太快,要边听故事边吃,有时候见领导讲故事可以放下碗,等讲完了再吃。我也尝试过,不过自己没做到,过了一餐照旧吃得很快。就又有老板来问了,问是不是吃不饱。但吃不饱是肯定的,我想那位老板也应该知道,但不知道他为何要问出来,我就直接回答说是,那老板也就没什么可问了,依旧劝我吃慢些。

  之后童大鹏又来劝我了,不过却说到四川地震中的灾民了。再后来就提到他跟他同学是怎么为灾区营救而奋不顾身,说他们把家里的东西一车一车运往汶川。之后便驻扎在那里,做志愿者工作。就又说到他的另一位朋友了,说那天是星期六,天下着蒙蒙细雨。他们的帐篷就扎在山脚下,他因为要去取药就离开帐篷去另外的地方。而当他刚走出去,就发生泥石流了。从山上滚下一块巨石,就从他刚呆过的帐篷上面滚过去。他吓傻了,站在那呆了,他意识到他的同学都还在里面呢。等他跑过去看,其他人都死了。他最好的朋友才只有二十几岁,正值青春。当他们抬着他的遗体回到他朋友家时,他不知道怎么跟他朋友的妈妈说,只见他妈妈一直哭,他就叫她妈妈,说以后她就是他妈妈了。

  我听到这里也含不住眼泪,我强忍着,但还是流泪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像他这种好人后来居然也会掉进传销,居然还以为这好日子就要来了。我心里很难受,觉得上天有些不公。

  他说经过这件事,他就把生和死看得很淡,人世间无非也就是这样,再好的东西终有一天会失去。我看他眼睛就被雾蒙起来,变得迷蒙蒙了;嘴巴也不张了,像是哽噎着说不出话。我就一直望着他,心里被一种有形或者无形的东西羁绊着,觉得很难过。

  有一天我发现何中伟不见了,有老板就又对我说‘网络天天惊喜’。之后就夸我的推荐人做人是怎么怎么成功,简直是精英。他这样说那我就知道了,定是我推荐人骗了另一个人过来了。我心里有些慌,怕是自己的堂妹,因为她以前也跟我们一起上学,况进来时我的推荐人还特地问起我的堂妹。我恨自己没能早些时候逃出去把这些事告诉我的堂妹,甚至是我们一起的同学。不过后来我的推荐人跟何中伟带着新来的那位美女过陈兵家这边穿门来了。那人不是我堂妹,是一个姓乔的女士,大概也有三十多了,听说刚离了婚,家里有个七岁的小孩让她母亲带着。我蛮同情她的,可恨的只是我的推荐人了。不过看那美女却有些牛气,一会说自己是记者,一会说自己在法院部门有亲戚,还说自己以前专门报道传销这一块。她也提到其他的传销都是关几天就会放人,不像这里竟不让人走,就说这是限制人身自由,是犯法的。还说要等着看他们几时能放她走。我心里在想:你是等不到那天的了,我都等了这么久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有多久了,但仍在这里。其实我倒还真希望她是记者,不过听她那样子说也就知道她不是,如果是,她就不会告诉我们了。不过我不能拆穿她,当其他老板说时,我就说她是记者,说凭她的普通话跟她的气质就可以看出来,还说不同的职业有不同的气质,就像记者也有自己独特的气质。其他老板听了也觉得有理,就真以为是了,不过他们仍是不罢休,说无论什么人,也无论他怎么犟,就算是牛筋他们也要给他扳直了。

  那位美女走时,陈兵家的古老板就跟去了,大概是年龄比较接近,容易相处的缘故。不过离了古老板,蒋文涛就郁闷了,整天都问古老板去哪里了。不过确实,古老板带给蒋文涛的不止是安慰,更多的应该算是心里的平衡。这种平衡感足以让一个人跌入漩涡而不能自拔。其实我也一样,虽然看清了何中伟,但离了他就更加不安稳。童大鹏就接手负责我的一切,但因为有上次的事,我心里一直对他有些愧疚,所以他来劝说时,我也就专心地听着。他就说现在我的推荐人又邀了新朋友了,如果我再不赶快做就要落后了。反正我的推荐人已经摆好一条线了,况刚开始只能摆两条线,所以如果我在那一位新朋友之前上线,那位新朋友就要排到我的下面,为我发展下线。

  我就想了:反正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如果他们再关我十天半个月,我损失的就不止是时间了,更多的是金钱。因为即使在外面,我十天半个月基本上也能挣个一千多,再加上自己包里的东西也值个几百块吧,还有自己的精神折磨等等,加起来都超过2800了,况还要想方设法去逃跑,这太划不来了。如果只交了2800就可以获得自由,又不用听这些人唠叨,就当是砸钱在这里买个教训!一旦想通了就好办了,就跟童大鹏说那天晚上陈兵说的‘让别人代替自己做行业’的事算不算数?童大鹏似乎没听到,让我重复一遍。我怕他察觉自己的目的,就故意强调公司的制度是否属实。童大鹏就说是有这个制度,但有些犹豫,似有些保留。我不敢冒险就直接问到:“如果我上线之后,让我的推荐人帮我发展,我回到我女朋友那里去,这样可以吗?”童大鹏想了想,就点点头应承了。我心里虽还是不放心,但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再问也是那样,就直接说了:“我要上一套产品!”

  本以为他会说‘帅哥,再好好看两天,看懂了再说’——他们曾经对我说过,其他的老板都应该是这样,但没想到童大鹏竟直接问我到:“那你要怎样向你家里要钱呢?”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他们以前不动我的东西原来是怕我身上没钱;他们让我安抚家里,原来是方便现在我可以向家里要钱。我算是真的看清楚了,不过既然知道了真相,我更要马上离开这里了,就说自己身上有钱。童大鹏不信,我就拿出自己的银行卡,说上面应该有2800。童大鹏看到我身上竟还有银行卡,脸色稍微有些变化,但一会就恢复过来。当他看到我的身份证跟驾驶证也放在身上时,就问我什么时候考的驾照。凭我跟童大鹏的交情,他应该不会告发我,就告诉他考了快一年了。之后童大鹏就拿出笔跟纸,叫我把密码写在上面,说是去验证一下。我本想自己写下来,但童大鹏并不放心把笔跟纸交给我,就说要代我写下来。既然他不相信我,我就告诉他密码,反正我想早些了结了。童大鹏显得很开心,拿到密码后就出去了,留了其他老板来照看我。

  大约过了一两个小时,童大鹏就回来了,说密码都正确,不过两张卡里的钱加起来还不够,竟还差三百块。就说卡里的钱他们都取出来帮我存着了,不过行业有它自己的规矩,欠了的钱他们也不会帮我垫的,就说要我自己想办法,如果今天凑够了那马上就可以做老板了。我想也没想,就把藏在袜子里用作车费的钱拿出来,正好三百块,都交给童大鹏。不过我心里就嘀咕了:说是验证,居然就变成了帮我存了,也太快了点。交了这三百块,我身上就一分不剩了,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先获得自由,等出去了自己就是乞讨也一定可以回家。童大鹏拿着那三百块又出去了,不过一会就回来了,说是要身份证才可以上产品的,说一个身份证只能上一套产品。我就连身份证也交给了他,想着:这看起来好像还真有那么一回事。快中午的时候,童大鹏回来了,怕我起疑心,就说:“早上怕是上不了了,可能下午才可以。但上一套是最吃亏的,所以我把我家里的人都上了。你是否把你父母的那一套也给上了?你看你父母养了你这么大,你也不能一个人享福啊,你应该体谅体谅你的父母。如果你替他们也各上一套,那他们就也可以跟你一样买车买房了!”

  “我不想我父母受苦!”

  “你父母不用受苦,不是说过一人吃苦,全家不饿吗!你们家只要一个人在这里发展就可以了,到时只需接你父母过来吃住宾馆就可以了。况我们这个行业讲究的是家族性爆发,全家人的富裕才算是真正的富裕!”

  “我又没我父母的身份证?”

  “这个也不要紧,你可以先帮他们上,到时他们过来做领导吃住宾馆了再拿过来也可以的。”

  我不知道,原来他们所说的一个人只能买一套产品,到现在居然还可以帮家里所有人都买了。我没想到原来童大鹏也是这么虚伪,之前跟现在说的话竟不像是出自一个人的嘴,亏我还那么相信他。果然,下午古大跟我推荐人来了,古大一个劲盯着我看。我不知道古大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就以为他是过来告诉我上线当老板的事了。古大就说话了:“帅哥,听说你考了驾照啊?拿来我看看!”这时我才知道,童大鹏出卖了我,不过也正常,童大鹏本来就不跟我站在同一战线上。

  “嗯!”我应了古大,但并没有把驾照给他,自顾看着自己的脚趾。

  “帅哥,拿出来,给我看看!”我依旧没拿,只望了他一眼,就说不在身上。

  “帅哥,你到底相不相信这个行业?到底信不信的过我们?”

  “当然相信啦!”

  “那你就把驾驶证交给我们,让我们帮你保管。我们也是为你好,一旦我们对你们说了,如果以后遇到土匪被搞去了,我们可不赔。帅哥,是不是放在身上,如果放在身上就交出来,给你推荐人保管。我们也不要你的,什么时候你要了,我们就给你。”

  我在犹豫,如果交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他们放我时才可以拿得到,但不知道他们到底能不能放我。不过现在已经交了钱,上了产品,他们的目的也应该达到了,那应该也要放我走了。如果不放我走,以我的性格,肯定不忍心骗我的朋友跟亲戚过来,那我在这里白吃白喝,他们肯定不干。于是就说那驾照藏在睡觉的泡沫垫下面了,那土匪找不到的。

  那古大哪里肯依,追问到:“放在什么地方?去拿给你的推荐人帮你保管。你以为土匪找不到啊,他们什么都翻得到,翻不到的都一把火给烧了。帅哥,如果你不相信我们,你应该相信你的推荐人吧?”

  “那倒是!”

  “那就赶快拿出来,交给你推荐人!”

  “我要到男寝去拿!”

  古大就真派了男老板跟我一起去取。其实那驾照就在我身上,到了男寝我就悄悄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到泡沫垫下面,再故意从下面拿出来。之后我就给我的推荐人,但我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就抓着那证件不放——怕万一丢了就还要再去考一个,到时钱倒是小问题,万一考不过那自己就遭罪了(先前并不知道那是可以补办的)。

  我推荐人见我不松手就说了:“不要紧的,我帮你保管着,你什么时候要了,我再给你,难道你还不放心我吗?”

  在这种情形下我没什么可说的,大有赌一把的心情。其实我并不是不相信我的推荐人,而是怕他自己上了当也不知道。但既然他说他自己帮我保管,我也索性就给了他了,看也不看一眼,只等做了老板之后,希望他能够还给我,让我带了回去。

  古大走后我就一直等,等其他老板跑过来告诉我做老板的事。据童大鹏所说,本来是早上就可以办妥的,到晚上那程序一定是完成了。但一直等到晚上陈兵回来了,也没人提及此事,连陈兵也装作不知道。我心里有些慌,怕是那钱一去不复回了,就急着问童大鹏:“童老板,我那件事办好了吗?”

  “帅哥,不要急,如果办好了,领导会跟你说的!”

  我见他有些不耐烦,就不好再问,辗转不安地睡去了,希望自己明天可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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